被《指环王》导演怒赞，这恐怖片这么神？

时光撰稿人 | 南野文

邪典电影老饕。

谁都没想到，一部澳洲低成本恐怖片成为黑马，爆红出圈。制作费仅有450万美元，最终却在全球拿下6800万美元的票房，这部名为《回应我》的电影，着实为东家A24公司大赚特赚了一笔。《回应我》不仅如此，该片在北美的口碑同样不错，IMDb评分7.3，在向来低分的恐怖片领域，算是拔尖；而烂番茄新鲜度高达95%，MTC评分76分，证明了它在专业影评人心中的分量。就连拍出过《指环王》三部曲的彼得·杰克逊，对该片也不吝溢美之词，表示这是他多年以来看过的最好的恐怖片——“极其恐怖且令人不安”。已晋升为恐怖片中流砥柱的乔丹·皮尔和阿里·艾斯特，同样对《回应我》的导演大加赞赏。《回应我》为何能俘获大佬们的青睐？今天时光君就来聊聊。

从小众走向爆冷

相比于好莱坞大厂制作的流水线恐怖片，《回应我》充斥着草台班子的味道。两位双胞胎导演——丹尼·菲利普和迈克尔·菲利普。他们并非专业电影人出身，而是视频网站YouTube的博主，以制作真人恐怖喜剧短片闻名，拥有近700万粉丝。在获得澳大利亚本土出品方的支持后，这对“网红博主”兄弟于2022年拍摄了首部长片《回应我》，并在戛纳电影节上引起国际片商的争相抢购。尤其是在2023年圣丹斯电影节首映后，环球影业等好莱坞大厂参与到竞购战中，最终，A24公司以七位数的价格拿到了该片在美国的发行权。果不其然，该片在7月公映后，立马获得观众青睐，成为A24公司旗下票房仅次于《遗传厄运》的恐怖片。《回应我》的故事围绕一只有通灵能力的断掌泥塑展开。影片一开始，名为达克特的大男孩在魔怔的情况下，先是用刀捅了哥哥，之后突然刺穿自己的头颅，诡异而死。但主体故事聚焦在女孩米娅身上，母亲前不久自杀身亡，让米娅陷入到巨大的悲怆之中。朋友圈里流传的诡异视频，引起了米娅和其闺蜜洁德的注意，尤其是米娅，为了摆脱自己在派对上的窘迫困境，以及对母亲的思念，她举手成为志愿者，参与到通灵仪式中。在首次被鬼上身之后，米娅开始对此事莫名痴迷，但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她的预料，闺蜜洁德的弟弟莱利，在通灵之后突然失控，将自己撞得面目全非，险些丧命。原本只是青少年们消遣的通灵游戏，开始如噩梦一般，不断侵蚀米娅和洁德等人的生活，让他们逐渐走向恐惧的深渊。影片后半段，也将开头部分达克特的诡异事件联系起来，原来，那只拥有通灵能力的泥塑断掌，正是从达克特手中流传过来。但这群人如何摆脱厄运？米娅如何拯救被鬼上身的莱利？电影将悬念放到了最后，并用一组巧妙的蒙太奇画面，让我们顿时沉浸在一种巨大的绝望中。怎一个“吓”字了得！在《回应我》中，所有的恐惧情绪都源于那只断掌，且由此产生一连串的仪式。譬如，想要被鬼上身的志愿者，先得被死死地绑在椅子上，无法动弹。其次，在正式通灵前，得点燃蜡烛，即所谓“点燃蜡烛，打开大门；吹灭蜡烛，关闭大门”，这里面的门，可以理解为“鬼门关”。然后，到了通灵的关键一步：握住面前的断掌，说出：“回应我”，便会像开了阴阳眼似的看见亡灵。最后，如果说道：“进入我”，此人便会被亡灵附身。必须注意的是，被附身的人一旦握住断掌超过90秒，亡灵便不会消散，直到此人死去，永远占据他们的肉体。片中，米娅在首次通灵时，因为超过了90秒，从此陷入厄运。《回应我》里的这种设定，其实来自于西方灵异文化中的“降神会”，即一群人通过某种仪式和亡灵对话。早在18世纪，英国作家乔治·莱特尔顿就以此为题材，写出《死亡对话》一书。此后数百年间，欧美等国上至王公权贵，下到贩夫走卒，都曾痴迷于形式各异的降神会，以此达到和亡灵对话的奇妙体验。《回应我》当然并非首部降神会题材的影片，同样出自A24公司的《遗传厄运》，便在片中以点蜡烛、手握玻璃杯的方式，展现了类似的通灵仪式。东亚恐怖片中，虽然有关“鬼上身”的题材数不胜数，但真正和降神会内核相通的，要属韩国的《笔仙》。通过在被诅咒的课桌上，手握圆珠笔移动，女主角意图请笔仙帮她向霸凌者复仇。这一原先想通过降神会达成某种目的，但最终一发不可收拾的叙事模式，同样出现在《回应我》中。不管是米娅，还是其他青少年，原先只想过一把“鬼上身”的瘾，但殊不知危险正不断逼近。导演菲利普兄弟，通过传统的“跳吓”手法，以及带有浓厚邪典意味的血腥场面，让我们感受到了这份猝不及防的恐惧。当米娅首次通灵时，镜头随着米娅的突然后仰同步甩动，制造出异于常规世界的颠倒感。而在呈现莱利被鬼上身，大量的血腥动作之前，我们先看到的，是这帮青少年轮番玩起通灵游戏，在毫无忌惮的狂欢中，消解了恐惧，当然，也卸下了我们观影时的心防。这也是为何我们在看到莱利疯狂砸着脑袋，试图抠出右眼球时惊恐不已。彼得·杰克逊所说的“极其恐怖且令人不安”，便是这种恐怖手法产生的直接效果。

青少年恐怖片

不难看出，《回应我》并非只是单纯的灵异恐怖片，它还融入了浓郁的青少年元素。这类电影从上世纪七八十年代起，就长盛不衰，向来不乏市场。从早期的《猛鬼街》系列、《惊声尖叫》系列，到后来的《死神来了》系列，甚至是爆款美剧《怪奇物语》，都在主打青少年和恐怖惊悚的化学反应。所以观众会发现《回应我》中的通灵游戏，不再只是单纯的恐怖元素，它也成为性、毒品这类泛滥于欧美青少年派对上，最时髦也最危险的享乐方式。当这群年轻人把玩“死亡”时，同伴们成为了旁观者，他们纷纷举起手机拍下这“酷炫”场面，用来作为吹嘘的谈资，彰显不羁的姿态。深谙视频时代大众心理的菲利普兄弟，知道如何刺激青少年们的观影神经，也懂得深藏于后者心中的恐惧和快感。值得一提的是，《回应我》同样延续了阿里·艾斯特在《遗传厄运》《仲夏夜惊魂》中表达的主题：家庭创伤带来的后遗症。片中，米娅之所以尝试通灵游戏，深层原因是母亲的离世。她想要无限靠近死亡，甚至进入死亡，来追问母亲为何选择自杀。因为，自杀不仅仅是母亲放弃了自己的生命，也间接抛弃了米娅。相比于挚亲的离世，米娅其实更无法接受的，是自己沦为无人关心的“多余者”。所以她一次又一次地选择通灵，坚信附身在莱利身上的亡灵是自己的母亲。即使在造成莱利的悲剧之后，米娅依旧选择相信鬼魅，而非父亲，这才让她陷入到万劫不复的深渊。在此，家庭创伤造成的痛苦，和恐怖氛围所营造的失控感得以统一，米娅企图在虚无的亡灵世界找寻爱，但最终沦为傀儡，彻底失去了在现实世界拥有的一切。《回应我》的最后一幕，停留在米娅的惊恐表情上，菲利普兄弟没有交代那只断掌的具体来历，但这一切或许得等到影片第二部。最近，漫威和DC向菲利普兄弟抛出了导演的橄榄枝，不过两位新锐导演目前还没给出确认合作的回复。据说，A24公司已经和两位导演签约，着手开发续集系列，讲述有关达克特的前传故事。作为今年最成功的低成本恐怖片之一，A24自然会紧紧抓住这个刚打响的金字招牌。如此看来，《回应我》或将成为下一个《X》，拥有自己的恐怖电影宇宙。至于续集水平如何，让我们拭目以待吧！-END-